劳动收入份额和劳动报酬增长速度是影响国民经济健康运行和可持续均衡发展的重要因素。针对这一议题,本期介绍一篇发表在《数量经济技术经济研究》2023年05期的文章，其题目为《中间投入贸易自由化与劳动力市场中企业市场势力研究》，由余淼杰（辽宁大学），解恩泽（浙江大学经济学院）合作发表。

研究背景

改革开放以来，中国实现了快速的经济发展和人民生活水平的提高。这一成果与中国加入世界贸易组织和推行贸易自由化是分不开的。但与此同时，中国经济发展也存在一些失衡的现象。具体而言，中国的劳动报酬增长滞后于劳动生产率增长，劳动收入占比在不断下降。基于此背景，党的十八大、十九大和二十大报告提出了居民收入与经济同步增长、劳动报酬和劳动生产率同步提高、提高劳动收入在初次分配中所占的比重等政策目标。既有文献探究了贸易自由化对中国劳动者收入、劳动生产率和劳动收入份额的影响以解释这一现象。然而，这些文献忽略了劳动力市场的不完全竞争性。因此，本文从不完全竞争的劳动力市场出发，探究以进口关税减免为代表的贸易自由化对企业在劳动力市场上的市场势力的影响，对探究贸易如何影响劳动收入份额的文献形成了有益补充。

关键变量度量

1.企业中间投入进口关税 ( Firm Input Tariff，FIT)。本文利用中国工业企业数据和海关数据，首次构建了企业层面的中间投入进口关税，并探究其对企业在劳动力市场上的市场势力的影响，这也是本文重要的边际贡献之一。

2.企业的工资减价水平 ( Markdown)。使用企业在劳动力市场上的工资减价水平来度量企业在不完全竞争的劳动力市场上所拥有的市场势力，如下式所示，这一指标定义为企业劳动的边际产值与工资的比值。

基准回归和稳健性检验

表6汇报了本文的基准回归结果。其中，第 (1) 列结果显示，中间投入进口关税削减将会提高企业的工资减价，增强企业在劳动力市场的市场势力。最终品进口关税的削减对企业在劳动力市场的市场势力则没有显著影响。外部市场准入程度的变化可能会影响企业的工资减价水平。因此，在第 (2) 列中，本文进一步控制了企业面临的外部关税。结果显示，企业的外部关税对企业的工资减价水平没有影响。企业在劳动力市场的市场势力的衡量天然受到企业的垄断加成的影响。为此，本文在第 (3) 列回归中控制了企业的垄断加成。结果依然是稳健成立的。企业的中间投入进口关税每下降 1 个百分点，企业在劳动力市场的市场势力将会上升 0. 17% 。

紧接着，本文通过：（1）使用其他生产函数估计方法（LP方法、OP方法、OLS方法以及OLS加企业固定效应方法）估计工资减价；（2）使用广义经济分类识别企业进口中的中间投入品，重新计算企业的中间投入进口关税；（3）改变样本范围；（4）使用滞后一期的企业中间投入进口关税作为工具变量等一系列方法进行稳健性检验，结果依然稳健。

机制分析

中间投入进口关税削减——企业产出规模扩大——增强企业的劳动力市场势力

中间投入进口关税削减——企业进口中间投入要素占比增加——增强企业的劳动力市场势力

中间投入进口关税削减——企业向产业上游移动——增强企业的劳动力市场势力

总结来讲，中介效应的结果表明，中间投入进口关税削减体现为 “成本节约效应”和 “要素替代”效应。

异质性分析

从企业在全球生产链上的位置上进行的异质性分析表明，中间投入进口关税降低对企业在劳动力市场上市场势力的提升作用在进口更上游和出口更下游的企业表现更为明显; 从企业所有制和企业位置的异质性分析表明，中间投入进口关税削减非国有企业、位于沿海地区的企业更为显著。

政策启示

在推行贸易自由化的同时，应当限制企业在劳动力市场上的合谋，提供多元完善的职业培训和完备的公共服务，增强劳动力市场的流动性和竞争性，保障劳动者权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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